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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不以壽夭論,重在存世意義
——韓愈《李元賓墓銘》讀後
《李元賓墓銘》是唐代文學家韓愈於貞元十年(794年)為早逝友人李觀譔寫的墓誌銘。當時,韓愈應崔宏禮之請,記述了李觀的生平:其二十四歲中進士,二十九歲客死長安,後歸葬嵩原。全文以簡筆勾勒李觀籍貫、科第與生平,銘辭部分以“才高乎當世,而行出乎古人”概括其才華品格,通過反復詰問生死壽夭,強調精神不朽重於生命長短。文章融合敘事與哲思,突破駢儷文風,以沉挚情感與凝練語言展現韓愈對知識分子命運的關切。
韩愈在《李元賓墓銘》中以“生命不以壽夭論,重在存世意義”為核心,通過對友人李觀短暫人生的追思,提出了一種超越生死長短的價值觀。這一觀點不僅是對個體生命意義的深刻叩問,更折射出唐代知識分子對精神不朽的執著追求。
李觀(字元賓)二十四歲中進士,三年後登博學宏詞科,官至太子校書,卻在二十九歲英年早逝。他的一生雖如流星劃過夜空,卻在文壇留下濃墨重彩的痕跡。據史料記載,李觀與韓愈同為“龍虎榜”進士,二人相交甚篤,韓愈稱其“才高乎當世,而行出乎古人”。李觀的文章風格獨樹一幟,與韓愈並稱,時人評價其“不襲沿前人,獨闢蹊徑”。他的早逝令韓愈痛心疾首,在《答李秀才書》中感嘆:“元賓既歿,其文益可貴重”,足見其精神遺產的深遠影響。
韓愈在銘文中以“壽也者,吾不知其所慕;夭也者,吾不知其所惡”的反問,顛覆了世俗以年齡衡量生命價值的標準。他認為真正的“壽”在於德行與事功的永恆,而非肉體的長存。首先,作為英年早逝的李觀,他雖年僅二十九歲便去世,但他的道德修養與人格魅力為時人所敬仰。韓愈在銘文中強調其“行出乎古人”,體現了儒家“修身為本 的價值取向。其次,李觀在短暫仕途上展現出的才幹,如博學宏詞科的優異成績,以及在太子校書任上的學術貢獻,皆屬“立功”之舉。這與儒家“濟世安民”的理想相契合。再次,李觀的文章被韓愈譽為“才高當世”,其文集後世流傳,成為唐代古文運動的先聲。這種文字的力量超越了時間與空間,實現了精神的不朽。
韓愈的這一觀點並非個案,而是唐代知識分子群體心態的縮影:盛世下的生命覺醒:盛唐氣象孕育了文人對生命價值的積極探索。李白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豪邁,杜甫“致君堯舜上”的抱負,與韓愈對精神不朽的追求可謂異曲同工。韓愈作為古文運動的領袖,主張“文以載道”,強調文章應傳達儒家之道。《李元賓墓銘》正是這一理念的實踐,通過簡潔的文字與深刻的哲理,將個體生命與文化傳統緊密聯結。與此同時,唐代佛道盛行,韓愈以儒家“入世”精神對抗佛道的“出世”虛無。他認為生命的意義不在於輪迴或成仙,而在於現世的奮鬥與奉獻。
反觀今日,現代醫療雖延長了人類壽命,但精神世界的貧瘠成為新的問題。韓愈的“不朽論”提醒我們,生命的豐厚度比長度更重要。李觀的文章因韓愈的銘文而流傳,體現了文化傳承的鏈條。現代人應關注如何將個體價值融入人類文明的長河。李觀與韓愈皆面對過人生的重大挫折(如李觀的早逝、韓愈的貶謫),但他們選擇以積極的態度書寫生命。這種精神對應對當代社會的焦慮與虛無具有借鑒意義。
總之,《李元賓墓銘》不僅是一篇墓誌,更是一部生命哲學的宣言。韓愈以李觀為鏡子,照見了生命的真諦:真正的永恆不在於壽命的長短,而在於精神的光芒能否穿透歲月的迷霧。正如銘文末尾的悲歎“竟何為哉,竟何為哉”,這不僅是對李觀的追思,更是對每個生命的終極叩問:當我們離開這個世界時,留下的究竟是什麼?韓愈用他的文字告訴我們:唯有德行、事功與思想的結晶,才能跨越生死,成為永恆的存在。
附原文《李元賓墓銘》
李觀字元賓,其先隴西人也。始來自江之東,年二十四舉進士,三年登上第;又舉博學宏詞,得太子校書。又一年,年二十九,客死於京師。既斂之三日,友人博陵崔宏禮葬之於國東門之外七里,鄉曰慶義,原曰嵩原。友人韓愈書石以志之,辭曰:
已呼元賓!壽也者,吾不知其所慕。夭也者,吾不知其所惡。生而不淑,孰謂其壽?死而不朽,孰謂之夭?已呼元賓!才高乎當世,而行出乎古人。已呼元賓!竟何為哉,竟何為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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